有个物理学家说过,时间其实并不独立于空间而存在。时间受质能分布的影响,它是弯曲而有弧度的。比如,它在靠近大地这个笨重的物体时,流逝得比较慢。不相信的话,把一个很准的时钟放在塔底,另一个置于塔顶,两者会稍有差异:塔底的那个会慢一点点。
同样的,一个人十四岁时,会觉得时间好慢好慢;可当他到了四十岁,时间便像是抄捷径般的飞速前进。如果有一天,你能乘着接近光速的时光机去旅行,是不是一切会更魔幻?很有可能,是你白发苍苍地归来,而青梅竹马的故人,依然明眸皓齿,正当盛年。
说这么多,只是想表达,如同时间在周末,总是走得比较快,所以跪求无所不能的科学家们,能不能做点什么,让时钟在这两天,走得慢一些?这样,我可以倒上一杯昨天才拔草的龙舌兰酒,浸几颗冰镇荔枝,躺沙发上看一早上的画册。
看的是卜弥格的《Flora Sinensis》,他笔下的荔枝树可真好看呐。暗淡的画纸上,荔枝表皮呈现出一种年深日久的赭红,裹住一团紧致腴滑的皓肉,有一种旧日风尘的味道。
荔枝古称“离枝”,典出《文选·司马相如》:“隐夫薁棣,答遝离支。”李善 注引晋灼曰:“离支,大如鸡子,皮麄,剥去皮,肌如鸡子中黄,味甘多酢少。”“离枝”这名字真是挺形象的,离开枝条,就会腐坏的意思。有点像白居易在他的《荔枝图序》里写的:“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想起前段时间有人转给我一个好玩的新闻,说是一司机因为吃荔枝,被查出酒驾。后来有专家出来辟谣说,吃荔枝不会醉,只是糖分太多,在存放时产生了酒精。还真是,放久了的荔枝,是有股酒味,想必是乙醇的大量积累。
之前在岭南,第一次见到荔枝树,以前竟然不知道,原来荔枝树长得那样好看啊,俊逸挺拔,野生的荔枝树甚至可以高达20多米。不过,无患子科的树似乎都有这么个特点:树冠广阔,枝繁叶茂。无论是一到秋天,满树披挂小灯笼的栾树;还是果皮里面含有皂甙,可以充作洗涤剂的无患子(无患子科的大家长),树形皆大气潇洒,像翩翩佳公子。
但荔枝不仅树形优美,叶和花也都别致,其叶卵状披针形,叶面青翠欲滴,一旦挂了果,就特精神,尤其是捱了雨的时候看,分外艳丽。至于荔枝花,一般开在春天,很小,没有花瓣,通常就是七八个雄蕊支棱着,仔细看,花的中间还有两个红红的小泡,这就是荔枝花的子房了,也就是要发育成荔枝的部分。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小泡能长成荔枝,当然也会有例外,这是为什么在水果市场上,偶尔也能看到并蒂的荔枝。
尽管颜值不算很高,荔枝花却颇受蜜蜂青睐,因而正宗的荔枝花蜜,质地是很好的,很清冽鲜香的甜。之前在一个开养蜂场的朋友那里,有吃过荔枝花粉,一小团一小团的,不像花蜜浓稠甜腻,花粉香得更直接,放进嘴里,就像是春天的清冽和芬芳,一齐爆破在舌尖上。总之,那滋味难以名状,如闻仙乐。
最后是荔枝果,荔枝是真果,可食用的部分是假种皮,它的中果皮和外果皮一道,形成了盔甲般的外壳,但这盔甲外强中干,看似坚韧厚实,其实中间的孔隙,极易使荔枝水分流失。个人最爱核小肉厚的“糯米糍”,果肉绵绵的,有糍粑的感觉。当然“妃子笑”和“大丁香”也很好,前者是让贵妃心心念念的品种,光名字就有一种娇懒和矜贵在里头。而丁香荔枝呢,在海南时候吃的,很正的红色,特别大颗,水分多,好比白居易形容的那样,“燕支掌中颗,甘露舌头浆”。
不过,品种纷繁的荔枝再美味,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只能对它望而却步。跟榴莲芒果龙眼柑橘等水果一样,荔枝同样也是“上火”的代名词。小时候最喜欢吃冰镇荔枝,觉得人间至味,但每每免不了被我娘敲打,“热性水果,少吃点,会流鼻血。”
后来才明白,大部分水果呈“热性”,是其中果糖含量过高,果糖摄入过多,势必会干预葡萄糖在体内的正常运转。而且果糖有个特点,温度越低,它就越甜,因此荔枝冰镇,风味更好,也不无科学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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