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不如我们抽完这支便戒烟吧。”
志明离开香港来到北京,随身带着那晚在大围方向路段未抽完的半支烟。
就像我离开北京回到香港,偷偷带走了陈苏的半包烟。
在午饭时,他习惯性地拿出烟和打火机准备点上,我从他手中抢过,放到了我手边的桌子上。
他笑笑:“就是忍不住嘛。”
起身离开时他忘记了我“没收”的半包烟,我偷偷塞到了自己的包里,追上他的脚步。
和陈苏在北京的小胡同里走来走去,步伐很慢,话也不多。我突然抬头看着他,恰巧逆着光,陈苏整个人融入下午四时的阳光里,我停下脚步,他望向我,我看着他,然后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只有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我便要赶回香港完成毕业论文。
晚上八点,陈苏很绅士地送我到酒店门口,让我照顾好自己,他有机会去香港再见我。
我偷偷捏了捏包里的半包烟,考虑要不要还给他。不过,我还是决定留在自己手里,礼貌地跟陈苏告别。
凌晨两点,陈苏发来短讯:“失眠了。”
我听到声响,以为是其他人发来的,没有理会,因为连续的奔波充满疲惫,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看到短讯。他很少会在这么晚发消息给我,也几乎不会告诉我他不好的状态。也许当时的陈苏,真的有很多话想说。
可我错过了。
一个人抵达机场时,陈苏打来电话,问我还需不需要他到机场。
我希望他可以来,可是又怕见到他,自己就真的不想走了。心里又暗暗赌气,他只是客套地问一下,而不是真的想来机场送我。
飞机起飞,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北京城,仿佛回到和陈苏相遇的那天。
两个人都在香港读书,陈苏高我一届,因为一次出游认识了对方。
一行人坐轮渡到达长洲岛,吃吃喝喝,看着海景。我觉得陈苏特别合眼缘,就凑过去跟他聊天。
一见如故的两个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有着相同的价值观念,自然越聊越亲近。
大家准备离开长洲时,我发现手表不见了,着急地寻找也没有找到。只好告诉其他朋友让他们先坐船离开,找到手表后我坐下一班轮渡回港岛。
陈苏说:“我在这里陪你,等找到手表再和你一起回去。”
可谁知那日台风还没有降临,轮渡已经停运,我和陈苏只能留在长洲岛上。
游人已经散尽,我和陈苏坐在沙滩上,看着夜幕降临下的海面,随意聊着天。
走在新兴海傍街,聊天;坐在麦当劳,聊天;骑着单车,聊天。
两个人不停聊天,就像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男女主人公,因为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要回到港岛,所以格外珍惜黎明来到之前的时光。
要离开时,我们互相写了慢寄明信片,约定好在一年后收到明信片时再来长洲岛。
之后没多久,陈苏完成了学业,离开了香港到北京打拼。
我们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很久都不联系。我知道自己的心事在长洲岛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变化,可我不说,也不想说。
如果真有来日方长,不如等时间筛选真心话。
一年过去,慢寄明信片终于收到。
陈苏写到:“我愿意讲,你愿意听,再听你讲。”
因为陈苏的地址改变,我写给他的明信片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我只写了两个单词:“before sunrise”。
我想,如果他收到这张明信片,应该会懂所有的心事。
北京的午后,趁他不注意,把明信片偷偷夹在他书里,在四时的阳光里,对着他微笑。
在等待第二日的黎明前,他发了短讯。
是不是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听陈苏这一晚未说出的心事?
春娇给志明留言,她的语气充满心碎和绝望。“你常常说,有的事不用一晚上做完,可是,如果有的事,一晚上做不完的话,这一辈子就没机会再做了。”
我们都克制冷静,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时,都想等一等,再等一等。只是不知道这一等,还有没有机会了。
香港九龙的小阁楼,王菲慵懒地唱着歌:“关起满室不足的氧气,点着烟蒂回味你的呼吸。”
最后一根烟,味道充斥整个房间,想念着陈苏。
那晚过后,香港的烟草税率便会提高至50%,春娇和志明在香港的道路上开着车,赶在十二点前买完未提税的香烟。
他们也终于赶在最后半根烟燃尽前袒露心事,如愿在一起。
我准备拿起手机时,北京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着。
“不如我们从现在开始在一起吧。”他说。更多文章杂志铺格言杂志在线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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