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池
妹妹被留在无锡。晚于我们一年后才由一个江阴籍的叔叔带到部队。
火车带着五岁的我和两岁的弟弟,从湿漉漉的水乡,贴着中原大地走。因为怕坐过站,母亲睡得时断时续,终于入睡,却又被吓醒,她梦到我跟弟弟丢了。而醒来时,我们已经到了苦池。
是父亲来接的我们,还是母亲如何拉着我、抱着弟弟找到父亲的营地,已全无印象。我只记得,关于北方的大炕、部队的瓦盆以及军用毯子,它们坚硬、冰冷,全然不同于我残存的南方记忆,让我对北方充满了最初的质疑。
五岁半,我开始进入这所叫作苦池小学的学校学习。
石笔细长,在冰冷的石板上落下清脆的声音。我在石板上写下对这个世界最早的敬畏:上下大,人口手。
多年后,我自己做了教师,读到魏巍《我的老师》里用石板轻轻地一迎这样的细节,会有光阴深处闪烁的影像。
北方的早晨,干净,凛冽。背着军用书包走在路上,会有辽阔的忧伤。
道路旁边有成片的高粱地,在清晨,有黑色高大的剪影。习惯了沿着黑暗行走,有一天,看到高粱地里的灯光,很害怕。和我一同上学的男生吴胜利大喝一声:谁!那灯反被我们吓了一跳,突然消失了。然后,是我、左秀玉,以及吴胜利铅笔盒因为跑跳而发出的巨大的碰撞声。
这种害怕。最初是真实的,后来便成了一种游戏。在放学时,每次经过一个小山坡,吴胜利会说:你们知道吗,这下面以前是万人坑,树洞里都是死人骷髅!
然后,我们开始一路狂奔,乐此不疲。
到学校,一般还很早,却有入比我们更早。点了煤油灯在读书。灯光把人的影子一忽儿拉长,一忽儿变短,映在墙壁上。像皮影戏。
在煤油灯以及接踵而至的晨曦里,我被老师安排与左秀玉同桌,我的任务是教会左秀玉1+2=3,我已经教了很多遍,包括帮她扳手指头、拿橡皮等实物做演示,最后以我黔驴技穷告终。
因为混编,左秀玉的弟弟左秀超也在!更多精彩内容尽在散文在线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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