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的时候,我经常在晚上翘掉晚自习,去楼顶看星星——这是一个颇有些自虐的行为,因为我有恐高症。一旦我站在楼顶或攀住悬梯,看向楼下令人眩晕的地面,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往下跳。
爬到楼顶成了我跟自己对抗的一种行为,并且能让我得到极大的乐趣。你必须要用自己的理智和全身力气去抵抗恐高,把手脚疲软和流淌在全身血液中的“痒”一并打败。
然而,我并不是主观地想去克服恐高症,也并非极限运动爱好者,为什么喜欢爬到一个又一个的楼顶上呢?
如大多数人一样,回味中学生活,我也没办法为那时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但现在倒回去看,爬到楼顶看星星其实是一件很有诗意的事情——天台的沥青被太阳照射了一天,还
余有略高于体温的热度;微凉的夏风在耳畔盘旋,双手枕头,躺在上面,看星移斗转,月落星沉,不知时光。
有一夜,我照旧爬上了科技楼的楼顶,躺在天台看星星,突然被天台入口处的窸窣声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垂直式爬梯的入口,通往天台只有这不到一平方米的唯一入口。如果被同样有观星闲情的老师或学校督导堵住,想要逃脱,我除了跳楼别无他法。一时间,我想到了父亲曾就职的<齐鲁晚报)社会版次日头条的标题:×市一中学子晚自习跳楼身亡,以鲜血拷问高考体制。
还好,露出来的脑袋打消了我跳楼自杀的念头——入口爬上来的是一个叫云锦潇的小伙子,和我邻班。打消了对督导老师的恐惧,心里瞬间满是懊丧,我对云锦潇说: “你说你要是个姑娘,爬上来一起看星星,这该是一段多么浪漫的爱情的开始。”
云锦潇还没完全爬上来,露着个脑袋深情地看着我说“滚蛋。”
我们盘腿坐在天台上,在这静谧的星空之下,俯瞰着学校的操场,教学楼的每一扇窗后面,都可以看到俯首学习的学生。我独自抽烟,像所有消极逃避应试教育的坏学生一样,我们聊打架,聊一个被我们称作二哥的朋友,传说他一个礼拜在宿舍里偷偷喝光了3箱啤酒,还聊到了喜欢的姑娘。
云锦潇问我: “你喜欢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刚要说出她的名字,眼角突然有什么东西掠过。云锦潇疾呼: “流星雨!”
所谓的流星雨规模并不大,只是瞬间四五颗明亮的星掠过,其余的暗淡地跟在后面——和文学、影视中对流星雨的描写不一样,我看到的那场流星雨并不壮观,也不十分美。如果要我来形容,简直就像一堆被点燃又瞬间熄灭的火柴一样,因为太快了,我根本没有时间感受。于是我把刚刚就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重新埋回了心底,只是在流星雨收尾的时候,默念了一遍。
最后,云锦潇说: “我们去教学楼里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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