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雪云朵只给一个人

   

 邵雪出生那天,下了入冬来的第回过头问他爸爸:  “邵叔叔去做什么?”

    男人温和地笑笑,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小妹妹吗?邵叔叔帮你找了一个。”
    一个月后,两岁的郑素年在故宫职工宿舍里看到了才满月的邵雪。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哭得一张脸皱在
一起,搅得一向好静的父母心烦意乱。郑素年手脚并用地爬上小邵雪的床,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郑素年伸出小手擦掉小邵雪的眼泪,说:  “妹妹不要哭,哥哥去给你拿奶瓶。”
    小邵雪抬起小手,紧紧握住郑素年的食指,两个小孩咯咯地笑起来,反倒是一旁的大人一头雾水。
    故宫门前又扫了几次白雪,后花园的折柳又抽了几次新芽,邵雪和郑素年就在这与世隔绝的故宫里长大了。那个年代的北京还没那么多汽车,到了上班时间,单车铃声响成一片浩瀚的海洋,两个小人儿在车流间奋
力挣扎着。他们穿过纵横的胡同,穿过气派的钟鼓楼,在清晨的薄雾里抵达故宫朱红色的大门前。
    宫门一道道地打开,鎏金的门钉点亮了寂静的宫殿。
   20世纪80年代的故宫远没有如今这么多游客。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只是远远地观望着这座气派的宫殿,隔着朱红的高墙,隔着流淌的金水河,就好像几千年来的百姓那样,即使里面早已没了帝王。但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喜欢参观这里,只太和殿门前的两只石狮就能谋杀他们几十张胶卷。
    邵雪总喜欢问:  “素年哥,他们是从哪来的啊?”    郑素年那时也才是个小学生 外国友人受宠若惊。粉雕玉琢的东方小娃娃,扎了个冲天的羊角辫儿,奶声奶气地说着他们的语言。
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蹲下身和邵雪平视,对待她的样匠人的名字刻在底部,很好听,像个读书人。他说:  “民国里有文化的人,怎么会去做工匠呢?”
    他不符合平常老百姓家娶媳妇的标准,郑叔叔这样的男人,也远配不上晋阿姨。但爱了就是爱了,晋阿姨留在故宫做古画修复,一做就是十多年。
    邵雪喜欢晋阿姨。她和别的阿姨不一样,不穿剪裁粗糙的工装,而是自己设计出样子拿到裁缝店做,她穿的一条淡蓝色的长裙火遍了女职工宿舍。她也不像邵雪的妈妈那样总逼着她学习。她有个大箱子,里面都是外国小说,邵雪隔三岔五地去翻着看,看那些遥远地方的人是怎么说话,怎么笑,怎么恋爱,怎么跳舞……
    在从没出过北京城的邵雪眼里,晋阿姨就是远方的世界。她喜欢郑素年,也喜欢晋阿姨。学校放假的时,她成天不着家,一头扎进晋阿姨的书箱里。
    她妈妈有时候被气得骂她:  “你就住在晋阿姨家里算了,我还少做一个人的饭。”
    她不甘示弱地说:  “素年哥哥会给我做。”
    邵爸爸最烦听妻女吵架,大手一挥做出总结:  “那你嫁过去得了。”
    邵雪的脸突然就红了,摔门进了自己的卧室。
    郑素年是会做饭的。他们家里,晋阿姨地位最高,十指不沾阳春水,柴米油盐都是丈夫、儿子,厨房里锅碗瓢盆哗哗作响,一股儿烟火人家的气息。
    她说新来的英语老师很帅气,喇叭裤,长衬衣,弹得一手好吉他。她说自己学不好数学,下次考试再不及
格就要被叫家长。她说同学新买的裙子很好看,她也想要,妈妈却嫌她不思学习爱打扮…一晋阿姨微笑地说:“她买的裙子能多好看,我不信。”
    邵雪起劲地向她描述:  “白色的料子,上面有波浪的条纹……”
    怎么说都是小儿科的形容词。晋宁抿嘴笑着打开家里厚重的楠木衣柜,从最里面拿出个包裹。包裹轻得像裹了朵云,她一抖,抖出两条旗袍。
    它们的颜色不一样,但都是手工盘扣,-双绲边,金线绣在领子上。邵雪不懂绸,更多精彩内容尽在青春美文在线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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