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吃的热闹,请的淡薄

   

    前排的司机一路沉默,半晌问:  “你们是外地人吧?”听着摄影师在计划去拍摄一些知名的宵夜地点,又对每晚的饮食一一总结,我终于从斜后方,察觉了司机的一丝笑。我不服,拿出一些本地美食达人、记者跟我私相推荐的非主流宵夜小馆显摆,司机宽容地说: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那一碗面、一锅串、一个蹄花。”但他刷的一下,把车停在了一家极小的“家常面”门口,毫无特色、毫无噱头,甚至连招牌都透着那种普通。  “这个嘛,”司机继续目视前方,  “还可以。

寻找鬼饮食
    王二小1 1点11分在朋友圈发了三张图,无滤镜无调光,甚至还有点手抖的豇豆面,配文:  “看完《冈仁波齐》……愿诸生安好o"其实在我看来,这碗豇豆面,已经深谙夜晚的勾引之道。绿色的豇豆丁,炒成极细小的肉末,最重要的是看起来细细的面,还存着碱水和面造就的结实,白里透黄的面身俯卧在完全看不见的碗底红料之上,等待筷子去发现、翻动、豁转其中美味的秘密。豇豆面称不上鬼饮食。成都也有专做宵夜的鳝鱼面、鱿鱼面,专打一个品种的招牌,从浇头上就透着过瘾。但这是为了解决饥饿,是正常理解范围内的。
    我是从黄天雷呼叫女朋友的电话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点“鬼饮食”的不同。  “好饿哦,来吃根蹄花儿嘛,汤都给你。”成都人对宵夜有一个意味丰富的词,“鬼饮食”。花市春渐作’’就有成都夜市的记载。在唐及五代,成都夜市的中心在大慈寺一带,清代后期夜市达到极盛,地址稍有西移,核心地带在盐市口至城守东大街,点总结,公开的夜游各大寺院、夜游锦江的活动按季节月月举行。清末每晚上演川的至少十个场所,数不清的会馆、堂会、茶馆,茶坊酒清音、金钱板、相声谐剧等等极盛。这些成都特有的晚间热闹到今天依然有遗风,正当红的是成都广播里几位四川话主持人在剧院的公演,一个成都街头喝醉的人,他十有八九告诉你他需要一碗蹄花汤。
    可我不急,我想先解决饥饿。我走进“家常面”,点了三个一两,一两家常脆哨、一两素椒杂酱、一两酸菜肉丝。王二小教我点两个一两面,潘园教我点一两面、一两抄手。  “妖怪妖牛!”这是一两怪味面、一两牛肉面的简称。杂酱在四川由肉末炸炒而成,不带芡粉,于是怎么让这松散的一小勺,“扒,,在面条上,就成了用筷子人的功夫。我看着摄影师用两根筷子在碗里翻浪,那碗底香喷喷的辣椒油已经迫不及待地喷向鼻腔,然而面身却迟迟不愿分离饱蘸调料,只搅得人干着急。伙计掩饰不住“豁得转呦”地笑。“24小时营业,1点人最多o"奇怪,这家还兼营“带筋蹄花汤”o蹄花儿,我终于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你。
夜蹄花
    自从吃过了“明红蹄花”,我对蹄花的要求提高了一点点。大约9年前第一次来成都出差,下了飞机打上车,就被出租司机普及了两个词一一“香点儿”“蹄花儿香点儿”指的是成都早期的高级酒店香格里拉,出租车晚上都会在那里趴活儿,因此那里的鬼饮食特别多,因为常年顾着出租车司机的生意,质量也高,酒店客人也被香味吸引,干脆放下行李就来吃。既然我并不住“香点儿”,机就干脆给我拉到人民公园“老妈蹄花,,门口。一片漆黑的公园附近只有宵夜店灯火通明,我对着白森森的蹄花有些不敢下手,然而只一口汤下原蛋白和豆香“水乳交融’’,产生了一种缠绵的满足感。

    耙呼,软烂,雪白的猪蹄子被切成两半,翻动一下可见内里肉骨相连的雪白中的一丝粉嫩。白色的大颗芸豆和蹄花本身形成完全不同的两种形态,经过了4个多小时的炖煮,却都已经是徒具其型。一筷子“哆”下去,肉皮子马上听话地按照人拉扯的方向撕下来,正好那么一口,不大也不小的一块。更多精彩内容订阅三联生活周刊...

   内容摘自《三联生活周刊》,更多内容请订阅《三联生活周刊》杂志!订杂志上杂志铺!

   友情提示:文章内容归杂志社及原创作者所有,杂志导读是为了更好的向用户展示期刊精彩内容,让用户了解期刊,订阅期刊,如有涉及版权问题,请立即与我们联系。我们在核实后将在24小时内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