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荣笔下的秘鲁华人:身份认同与价值冲突

 “苦力”音译的华人劳工作为奴隶被贩卖到秘鲁开始,一直写到20世纪新时期已然融入秘鲁社会,更像是秘鲁人的华裔族群。

    这九个故事也是一部微缩的华人华侨风景图,作者通过儿童、少年、青年、老人,家人、爱人、朋友、同乡、同事等不同关系不同类型的中国人或者中国人的后代,通过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展现了20世纪中后叶利马华人区的景象。作者在时间和空间上浓缩了整个利马华人区将近三个世纪的艰辛历程,并不单纯是想要介绍华人华侨的生存史,发展史,而是要展示秘鲁与其他国家的不同之处:华人在思想、习惯、血缘等各个方面融入当地社会,直至成为秘鲁多元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的过程。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短篇小说被整理到一本书中发表,看似没有逻辑,但其实是因为他们都反映了两个在人类学领域非常重要的概念:价值和身份。在这本短短的著作中,通过不同的人物和不同的故事,萧锦荣展现了这个融入过程中华人群体价值的变化以及身份的迷茫。
    在《最后的结局》中,作者萧锦荣做出的一大贡献就是向秘鲁人介绍、讲解传统的中国思想和中国习惯,其中既有精华,也有糟粕。《守灵》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这是一个阴森而伤感的悲剧,发生在姐姐阿素的葬礼上。阿素三年前结了婚,本该幸福的她却在28岁时死去了。作者一点一点地追溯故事的起因,揭露了许多害人的传统观念。阿素虽然眉目清秀、身材苗条,但是生性羞涩,又不会西语,交际面很窄,所以到了25岁还没出嫁。这样的年龄在现代人尤其是西方人眼中正是鲜花灿烂之季,但是在传统的中国家庭里,已经是不可忍受的老姑娘了。强势的母亲认为阿素没办法自己找到如意郎君,于是一手包办了女儿的婚事。母亲挑中的“金龟婿”李书文年过四十,传说在外还有情妇,可母亲觉得只要没有私生子,其他的都不打紧。尽管年龄差距巨大,男方风评极差,连弟弟都极力反对,阿素还是逆来顺受地接受了这桩母亲的安排,柔顺地和丈夫一起生活。可最后她却死了,尸体脖子上绳勒的痕迹揭示这个可怜的女人很有可能是上吊自杀的,原因不得而知,但不管是因为家庭暴力、冷暴力还是丈夫的婚外情,阿素都是这场不幸婚姻以及传统中国社会对女性习惯性压抑的牺牲者。
   这种婚恋观念到了《红娘》一篇 中就发生了极大的改观。华人男青年迎春作为红娘之一,带着特地从美国懂自己到底是什么,两种本可以成为母文化的文化让他们都不能有一种百分百纯粹的归属感。联系到萧锦荣的其他作品,我们能够看出,他自己就遭受了这种身份困惑的折磨,而他把这种尴尬、甚至讽刺的处境在《与伟光的交谈》中做了淋漓尽致地描写和评论。

    伟光其实是秘鲁人,他的姨父是中国人。父母早逝,他被姨父带回中国,三广东乡下长大。伟光的父母都是秘鲁人,他长得毫无中国人的特点。但是他却和中国孩子一样,干农活,读《三字经》,在田间自由地玩耍。直到失去依靠,在广东走投无路的伟光才不得不捡起自己本来的名字和国籍,回到陌生的祖国。伟光在秘鲁有着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经历:他不会西班牙语,秘鲁姨妈来接他时,如果不是飞机上偶遇的中国人姜叔临时帮忙,他甚至和姨妈都无法交流;因为不会西语,伟光找工作受到了极大地限制,最后还是姜叔帮忙才为他解决了工作。伟光觉得融入秘鲁社会太难了,自己也很不情愿,所以从此再也没有离开秘鲁华人圈,他就像一个华人一样在秘鲁工作、生活着。然而他的外貌又让人很难把他和华人联系在一起,所伟光在华人中也经历了不少误解。在伟光求职时,姜叔家的小店正好缺一个帮手,但是姜叔怎么也无法完全完全信任韦光:他总觉得伟光身上流的都是秘鲁人的血,所以他遗传的只有秘。更多精彩内容订阅环球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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